解放军艺术学院傅抱石与李可染的对比研究, Story 3
李可染对中国山水画的发展有开拓性的贡献,他势欲“为祖国河山立传”,画作中凝聚了对祖国山河的深情,渗透着他的人生体验和审美理想。“峰高无坦途”,李可染自称苦学派,画室称“师牛堂”,他反复强调写生
训练的意义以及艺术的创新精神。李可染的艺术道路大致可以分为三个发展阶段:一,1920至1945 年,开始接触中国绘画传统,学习中西绘画,受进步思想启蒙,并投身爱国
运动实践;二,1946至1953年,拜师齐白石、黄宾虹,深刻认识中国画的传统笔墨的真谛与文化精髓;三,1954至1989年,长途写生,体察自然,并创作出具有时代
气息与开拓性的山水画,这是他艺术的成熟与高峰期。李可染曾师从齐白石、黄宾虹,得齐白石的墨块、墨线,下笔有“金石味”,又得黄宾虹的积墨、渍墨、破墨之诀,下笔浑厚华滋,这种合力势必丰富了李可染传统技法的表现力,尤其是与西画方法的结合,使他最终开一代新风。
傅抱石与李可染,各自以卓荦不群的气格和质纯拔俗的笔墨,铸就了中国美术史上不朽的艺术符号。画者,智慧之学。个性风格与笔墨语言,是属于画家自己的符号,惟能者得之。不是每个人都适合于当画家。个性风格与艺术符号,也不是每个画家都可以找得的,那需要智慧,更需要主观与客观的默契。伟大的
艺术家,总是在前人的基础上,创造出一套属于自己的鲜明而完善的艺术符号;艺术家是否有天才,也在其中得以表现。艺术的符号是属于自己的一种习惯的表述形式;大到风格、构图,小到造形、笔墨,无不是符号。奇正相生、方圆互成,点、线、面结合,共同营造出一个不动声色却又有声有色的高深境界。性格,即风格。体之于性,表里必符。没有强烈个性的人,不能创造出属于自己的独特风格。我之为我,自有我在,用自己的笔墨抒发自己的肺腑,对于艺术家而言,关乎命脉。没有强烈的自我意识和艺术意欲,当不成艺术家。个性,如习气,只属于他本人,别人是不可学的,一学便俗,所以师心不师迹,初以古人为师,后以造化为师,我爱我师,我更爱风格,是皆问师求法之道。前人之法,源于自心,但是又无非取法自然,也就是禅宗所提倡的“见自本性”。
虽然取径有所不同,但傅抱石与李可染都依靠各自非凡的才情与、创新意识和笔墨技巧,走了出来。熟悉古法,至少产生有两方面的力量:一,是阻力,致远恐泥、积重难返,一贯守法、为法所缚;二,是动力,左右逢源、游刃有余,无法而法、从心所欲。风格正如地上的路,本来没有,是走出来的。风格,是水到而渠成,非设渠而引水,是自然而然的,是存心制造不得的。知之而不能行之,是人之遗憾,对于个性风格的认识与追求,也是这样一个往往令大多数艺术家遗憾之
事情。有我而无法不行,有法而无我也不行,风格的形成与获得,是一个困而得之的过程。绘画的传统,各种要素已经具备,后来的画家,都在于这些要素的基础上提炼出自己的符号。这正如科学家,其创造力表现在对旧知识体系的“打破”“游离”并“凝聚”出新知识单元的能力,“一是打破原来知识结构的能力,把知识单元从原来的知识晶格中游离出来;二是把游离的知识单元,按照一定的思路,把它们凝聚起来,变成自己的科研成果。”。传统的知识似乎已经饱和,没有创造力是溶解不进去的。在中国画
历史传统已然精彩纷呈的坐标系里,傅抱石与李可染能够脱颖而出,占有一席之地,谈何容易。
三、
笔墨特征
研究,需要具体而微、注意细节,才可能窥得奥秘。研究中国画的细部差异,必须从笔墨符号开始。笔墨是显示中国画家艺术追求的重要组成部分,笔墨
功夫与物象浑然一体,共同组合成艺术家鲜明的个性特色和艺术语言。
笔法与墨法,虽体用有所分,但实合二为一。笔法,通过墨法来实现;墨法,通过笔法来显形。“山川气象以浑为宗,林峦交割以清为法”,倘不深谙画理、稔熟笔墨,何以辨“浑”与“清”?画的雅俗,也与笔墨有直接关联。中国画大谈笔墨,是因为笔墨其趣味与韵致可以作为独立对象来欣赏。有笔亦有墨,是为有笔墨,为画中极品,亏其一则大次一等。所以画作的赏鉴,也以笔墨为最先,舍此则失之。力、巧、神、胆、学、识,尽在其中,有所蕴藉,有笔有墨,有韵有趣,潇洒风流。
(责任编辑:解放军艺术学院)